6 处刑 (第2/3页)
皮肉和舌头一齐蹭烂,呝呝干吼,音节也被刀砍过,边缘尖锐锋利,血流如注。 寨人驻足,是黑压压的腐蝇,是沉默的乌鸦,盯着那条被杂食鸟类摔打后无力扭动的瘦蛇。 崔阿妹双腿失去了行走的能量,木着脸,全身血液似乎也随这场行刑喷洒而出。 不动弹了,她闭上眼,还能看到滩滩黑红的血,稀得像尿,稠得像酱油,冷飕飕的红斑滋润着夜色中的朦胧砍刀。 小巷暗沉沉,崔阿妹麻木地走着,遇到个眼熟的路灯,绑着人。 她凝视着那张刻骨铭心的脸,隆起的肚子里燃起了熊熊怒火,摔打锻造着铁器。她撕开肚皮,握住烈焰中那把通红的刀,狠狠劈在他胸腔。 “贱人!你这说谎的贱人!”她疯一样割去他的皮肉,拆开他的肋骨,拽出那颗发黑的玲珑心,咬碎、踩烂。 犯人面容扭曲,眼中的火星熄灭,她站在刑架旁,吃着心头肉痛快痴笑,肚皮耷拉敞开,炭灰往外飘。 崔阿妹醒了,她的天性似乎也被砍刀从胸腔里劈了出来。 她的美丽是被诗文话本催生的,爱情是最好的养料,她爱这种鲜活,爱这种芳艳,想继续用爱情浇灌自己。即使这种爱情虚伪自私,泛着算计的油腻。 那又如何?惨痛的经验告诉崔阿妹,爱情再美化也藏污纳垢。她没有心情去要什么真货,廉价劣质品才是首选。 男人的本质崔阿妹早早看透,她乐得利用他们的惺惺作态过上好日子,爱情和钱她要兼得。而她又变得狡猾,把钱财攥在手里,把真情藏在媚骨下,用最小代价的痴情姿态获得最大的收益。 在凑活解决性欲的寨人中,崔阿妹的“多情”显得奇特。 她被议论,她被追捧,水葱似的她抽着烟,烟气在她清丽的脸上引起涟漪。 崔阿妹的勇气成团成团结簇,眼越多情,嘴越犀利。她已适应四仙寨的闷燥生活,武装起了防备、嫉妒和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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