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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他该杀她 (第2/3页)
> 殷晴的声音落在风里,像被拂起的烟柳,又轻又飘渺。 少年如梦初醒般眨眼,在斜风细雨里抬眸,温暖的火光坠了他满目,却点不燃那寂寂无尘的眼。 如风霜掠过,万物寂寥。 凌厉的眉眼静默地看着她。 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他千不该万不该令一个错误在心底蔓延。 一个长在腥风血雨里,生在谋求算计中的人,一旦生出星许的弱点,就足以令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能在此起了恻怛之心,哪怕一丝,也绝计不能,他要将之亲手扼杀。 少年唇线平整,下颌紧绷,指骨根根扣住,好似终于下定决心。 燕归闭目,冷漠地落下两字:“睡觉。” 殷晴张大眼,不知所措,只觉他当真难猜,一夕之间,两张面孔,时冷时热,好生奇怪。 有病。 真有病。 全然不知,她的性命系他一念之间。 世说人有千千面,在他身上,了了可见。 天光既破,急雨滂沱,山野里晨芒晦暗,烟雨朦胧。 殷晴醒时,燕归正站在山洞边,迎光而立。 少年身姿如松如竹,清朗萧疏,有飒飒西风,吹动他霜色长发似碎琼乱玉,散落空中。 洞外雨声正响,殷睛抬步走向燕归,见少年正作一奇怪手势,横指于胸,凝神闭目,不知在做何… “你…”殷晴甫一出声,便被他“嘘”声制止。 又过一刻钟,少年额角冷汗涔涔,濡湿发丝,长声舒一口气,才开口:“方圆二十里外,有人。” “你怎知?”殷晴惊讶万分。 少年摊开手心,里头躺着一只玉米籽大小的红色小虫:“听声母蛊,每只子蛊可与母蛊听声辩位,来时我将子蛊放在沿途之上,它能听见附近脚步声。” “那要怎么办?”殷晴着急地问。 或是他心里藏着事,面上不见笑意,只有鸦羽长睫一颤,随着呼吸几番沉浮,燕归沉默许久,轻声答:“你留在这里,若有人追来,往东跑,那有我设的陷阱,易守难攻。” 殷晴心底慌乱,见他抬步向前,立时牵住他的衣摆,问:“你要去哪?” 少年面不改色:“我去找出路。” “我和你一起去。”她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燕归指尖一顿,抿紧唇线:“外面,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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