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15节 (第2/5页)
爷咳疾犯得厉害,不晓得是不是旧人找你,要你记得烧纸钱呢?” 他扬长而去,楚国的使臣也被叫走,不许和裴行阙私下里讲什么话,裴行阙神色淡淡,只在梁和滟探究的视线望过来的时候,抬了下眼皮:“县主怎么了?” 他想了想,慢慢跟她解释:“县主当时,若真和太子起了争执,反而更难看——不过,卫少卿很关怀县主。” 梁和滟没听见后半句,再想他解释的话,情绪与恼火褪去,她就想明白了里面的利弊,只是道理讲得再明白,事情想得再透彻,一旦和自己切身相关,就难免会为情所乱。 她晓得裴行阙当时是好意,并不是要跟他计较这个,而是关于他咳疾的事情。 她指一指他心口:“你这旧疾,和梁行…太子有干系?” 两个人走出殿,站在廊下,迎面有冷风吹了满脸。 已到春日,风仍料峭,裴行阙站在廊下,想起他才来周地的时候。 那年他还未及十一岁。 周地和楚国的冬日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干脆利落的冷,而是北风席卷,透骨湿寒,是怎么也捂不热的冷冰被褥。 裴行阙从离楚开始就高烧,被一直照顾他的老太监抱下马车,脸发红滚烫。 他最开始住的地方很不好,比现在要更差,门窗会漏风,家具常缺腿,被子里塞得是破绒烂絮,很难御寒。 最要命的是,他们没有炭。 在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外面没有他熟悉的漫天雪景,只有呼啸寒风,和老太监生茧的,时不时来摸一摸他额头的手指。 他是不值得人费心的质子,楚国疲弱,无力征战,他死就死了,没有人会为他伤心,也没有人会为他讨还公道——他死了会更好,远在他国的质子若病死,便是让他父亲少了个莫大的掣肘。 很难说,这世界上,会有人因为他的死而落一滴泪。 也许只除了从小照顾他的老太监,或者他远在故乡,对他并不疼爱的母亲。 裴行阙咳一声,舌尖隐约有点血腥气,他看着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东宫,尽力把话讲得云淡风轻,显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怎样平静地讲出这件事情,用词要简略,情绪要收敛:“我才来周地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楚国来的老公公。只是到这里不久后,他就因为一些事,被太子下令,打成重伤,过了几天,他不治身亡。我不肯让人把他挪走,推搡间,被太子拿在手里玩耍的剑刺伤了肺腑。” 语气无波无澜,仿佛与他无关,只是转述谁的旧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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