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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青楼 (第1/3页)
额角的热汗将碎发一丝一缕抚在了额间,气喘吁吁地在寒风中呵出一口热气,雩岑无力地往后一靠,缓着气瘫靠着身后的砖墙。 结魂咒毕竟是上古之咒,即算如此,她也只见在某本旧书中偶见一回,但也只是随便介绍就匆匆略过,雩岑几乎用学过的解咒之法一回回、一遍遍试了又试,可腕间的朱砂小痣却像是被上了数重铁皮的锁箱一般,惯是用了灵力去强行破解,也无得而归。 心中本欲升起的小火苗再次被一盆冷水泼尽,但不经意间抬头一望,发现日头渐渐已转向正中,巷内午时的炊烟也袅袅卷起,雩岑狠狠搓了搓冻的发红的小脸,强打起几分精神,又拉起斗篷往巷外走去。 一下午间,她几乎将整个潼隼草草逛尽了一回,可路遥所探听到的消息,却完全少的可怜。 甚至她将脑内糊成一团的线索整了又整,沿街去听,暗暗去打探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个韩婆姨,也完全没有何有价值些的线索,换之而后,她方想再次跟踪韦老九一行一回,再多收集些消息,谁知这一行人渺渺人群中却像是完全蒸发了一般,她再没碰见过一回。 几番折腾,时间流逝得飞快,已近日落,周围熙攘的灯火亮起来了,沿街酒楼中满是游人商贾举杯交错的剪影,大街上的行人逐步若归家之雀离散而去,雩岑孤零零地,一个人灰头土脸,驻足在愈发空旷的大街上,沿街的路光半映着她的脸,打下的小半片阴影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风愈发凉了…似乎只有她,归无可归。 那时与零随的嬉笑怒骂,仿佛就是一场旧景,一寸寸在寒风中褪去了最后一丝光色,甚至连繁绕的上界,也似乎是她一场久睡不醒的幻梦,而如今,黄粱之梦乍醒,她本以为在昆仑的这些年,她早已成长地可以独当一面,以至于一个人面对未来的风雨,都可以彻底脱离所谓废物的枷锁与冷眼,如今,她无非不像被零随舍弃的一只小兽一般,混沌…无助,像个真正的废物。 她从前只觉,自己为男人做了许多,甚至连最起码的生活起居、外出而行,零随无不需要依仗于她,对于她来说,也许男人很多时候更像是个拖油瓶抑或是定时炮仗般的存在,若非些许恻隐与男人的许诺,她惯是能四海为家、逍遥人界…… 可枷锁一朝卸去,如今她剩的,却只有满心的惶恐。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零随好像从未与她笑过,或许是有见过的,宫宴之上?…那是血饮,地牢之中…?也许更多的是威逼利诱,她曾在昆仑画师的写意工笔上撇见过男人的一笑一貌,饶是如此,他的笑总是公式化的,不及眼底与内心的,像是温柔的,又带着疏离的模样。 她似是从未像今日这般,如此饱尝从失望到希冀再到失望的反复,夜色落幕,月牙浅浅地笑了,雩岑不知,这至多三日…她究竟,还会有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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