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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围城 (第2/7页)
枯坐在那句尸体之上,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把插进对方胸膛的短刀。 她听见有人在哭。 她听见有人因受伤而哀嚎。 她听见更多咆哮的身影倒下的声音,粗棉麻布,甚至还有许多,她或许曾在临峣城内素面相识过的面孔。 怎么… …怎么会这样? 那些声音又远又近,迷幻又清晰,冲天的血腥味仿佛将她置身疆场,又好像,只是她午夜梦回间做的一个不甚清晰的梦境,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就像头顶蒸人的太阳不知何时才会落下,那些冲卡而来的人,仿若介乎一道生与死的边界,往日苍白又怕光的瞳孔完全屏蔽了一切只能在夜行袭人的阴暗,前仆后继踏着满地尸体敏捷跳跃而来的身影不断,残酷地宣告着这场疫病的惊人异变。 “做得很好。” 一袭月下青林的气息将她淹没。 或许迟迟而来,也或许如此在远处看了许久的零随握着小手将紧插在少女尸体上的短刃拔出,雩岑的力度似乎极重,一刀而下的狠度加上天生的力量几乎令短短的刀刃都要从背后破土而出,搅弄晃动的血肉模糊处,甚至还能瞧见随着刀锋拔出,一齐溅出的内脏碎片,血从锋利的刀尖上滴下,男人却轻笑着从身后将她环入怀中,像抱着一个毫无神智的木偶一般,侧耳在她发干紧抿的樱唇上落下一吻: “好孩子。” 他称赞道,大掌包着的小手极度颤抖着,残忍的刀锋却仿佛吸足了血似地,更显光芒。 “永远不要对敌人手软。” 零随的表情浅笑,一如对月浅酌的淡然开阔,仿佛面对的不是残垣断壁的战场,而琥珀眸内凝望的,也是藏于心中的月光—— 或许所有男人都希望心爱之人永远遮蔽于其宽阔的羽翼之下。 然他最想教会自家夫人的第一门课,便是杀人。 无论神也好,魔也好,大都无所谓,只要是可能伤害自己的,想要伤害自己的… 通通杀掉。 濯黎的仁慈往往来源于他颐指气使,高坐于帅帐的不尘之心,所谓万人斩的战绩,不过也是武器灵力加持下瞬时捻为尘土的轻慢,倘若他有真真切切上过战场,在刀锋的肉搏下,粗喘着,满身是血的杀死一个又一个举刀而来的敌人,便不会觉得仁慈,会是一个什么好的词汇。 真真切切刺入对方胸膛的绵软,明明白白夺走一条生命,又时时刻刻遭受存亡威胁的恐惧—— 又有人能了解几分? 狭路相逢,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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