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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故恨 (第1/8页)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 今夕何夕。 盛夏时季的流萤翻飞,总让人想起那恣意飘游于山野的光点,雩岑并非第一代不曾见过那漫天星点的小仙,甚至于这数万年间的黑色绸云,只剩或浓烈或浅淡的一抹盈盈月色,独一无二又带着那亘古的寂寥,月下只影,叁人相默。 心情杂乱,仿似夜下遗梦。 她的脚步在太虚亭外的一抹葱茏阴影中变轻变缓,直至最后久立于那晃动着细碎枝叶的阴影中,雩岑却不知自己此刻该是如何心情。 她曾以为她终此一生,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太虚亭…玄拓…… 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词,像是锥刻在深邃的梦里,却又在早醒之后烟消云散。 数以多次,曾在午夜梦回间回到这里的幻想,却又在那一次一次无人的亭影中破灭,说不上是失望,也更提不上期望,好似只是思绪飘拂的惯性使然。 然如今回到这里,她有些揪紧又害怕的心情,却又像是…近乡情更怯。 雩岑没有到任何地方去。 就像明明相处未久,甚至这千年来连说过的话都可数的清的两人却像是别有默契,甚至未曾多想,心间的答案便循着那条虚无的线,直至领着她一路跑到了此处。 每当玄拓心情不佳之时,总会在这太虚亭之中对月独饮。 她知晓他一定在这儿。 树影簌簌,雩岑兀自在那厢遮蔽中站了许久,却莫名地没有勇气再进一步,撩开那蔽目的郁郁枝桠。 无论是微微颤动的双腿还是那胸膛中愈发急促的心跳,却乎都难以压迫她无时无刻不想逃脱的心情。 或许说,那包裹里本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除却那件被她折好压实的、叶旻所赠的红狐斗篷,其余便都是一些零散之物,有璟书的、有她的…还有零随的。 包括她那时她那时在军中大婚时所穿的喜服。 为了谁呢? 雩岑或许自己也难以回答。 也许她如此在意包裹的行为,便彻底暴露了她的脱逃意图,东西不过是身外物,若是她大可以潇洒些抛下,此刻恐怕早已按着白日偷偷踩好的路线一路出了清微府逃到了下界—— 可是她没有。 舍不离,放不脱…像是一道死死卡在脖颈上的无形桎梏。 明明这本是一条挣脱即破的绳索,她却默然在这圈套之内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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