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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庚帖 (第6/6页)
是神,都只是普通的人。” 小姑娘随即跳下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所谓的笑拍了拍自己的褶皱的裙摆,外头的最后一丝天光还未落下,若是现在赶路,她可以在明天清晨之前到达离青崖最近的小村中转。 “既是你不想听,我便走了。”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门口走去,直至与那个男人擦身而过间的须臾,绫杳终是忍耐不住心中顶至鼻尖的酸,死死咬着唇道:“往后,你自己要保重。” 迈出门槛的腿好像坠着千万斤寒铁的重量,好像心里有什么在那一瞬间碎了,即使她从未察觉它是如何来的,却在离去的时候打翻得那样彻底。 她…好像喜欢了一个人。 也只是喜欢过罢了。 翕动的鼻翼好似被那霎那刮起的尘土瘙染,酸楚得不像样的同时掉下一颗泪来,红肿的杏眸却在下一刻的天旋地转终惊骇地缩成了瞳孔一点。 “…别走。” 她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即使是扑跪在了那个硬邦邦的轮椅上,对方却好像想故意惹她哭得更凶一般,又道:“留下来…” 绫杳不曾知晓情况是如何一夕之间变成这般的,剧烈颤动的心好似从未跳得那般飞快,这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感情…别离…还有眼前这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就像那个永囿于孤岛的梦。 像是仍旧不确定那扑满鼻尖的青竹香气般,她满是迟疑地想要低唤一声男人的名字,可话到嘴边,那颤抖的小手却好似只是想抓住什么般触不敢触地虚虚抱上对方的腰… 他瘦了许多。 不知哪来的念头在下一秒被那愈发猛烈的酸意击得四散分裂,她好像终是哭得十分难看地抱紧了面前的人,霎那僵直的后背一晃,但终是未曾推开她。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绫杳哭着,手里揉皱的外袍的好像不只是属于这个人的,同时她也仿佛抓住了自己最后的叛逆,做着负隅顽抗。 其实从决定要逃婚的那一日起她就知晓是逃不掉的。 她人生的一切好像有所有人已经都为她写好了,自诩为天骄之女的她其实早就被人一步步往那所有人期望的方向一路推去,却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也是否想要这样的地位与生活。 “…别再赶我走了。” 她恍惚间如是说,只记得那夜的青崖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 属于夏天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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