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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烦,不再搭理他。明诚下车活动,站在车的一侧看到路另一侧华懋的边门出来两个人。高个子白种男人,矮个子穿纱丽的印度女人。两个人似乎在吵架,听不真切。明诚眯着眼观察,白种男人有点像施腾纳,那印度女人可能就是自称公主的苏玛丽。两个人吵了半天,苏玛丽一推施腾纳,施腾纳差点摔下石阶,苏玛丽怒气冲冲返回华懋。施腾纳一甩胳膊,往反方向走。明诚趴在车上,看得起劲。舞会一气儿到半夜。明楼和不大熟的同事们相处得不错,有些做股票的还能从他这儿套点信息。周佛海退得早,他不光有寡人之疾,还有河东之狮,一到门禁恋恋不舍地匆匆离开。丁默邨搂着女人到后面去,李士群倒是不着急,拉着明楼聊经济。明楼正好乐得不动弹,跟他扯淡。姑娘们缩在一旁崇拜地看明楼,可惜再也没机会。等到午夜,场散得差不多,明楼才脱身。明诚看着灯塔认领明楼,明楼坐进车里,一阵香水味扑进来。明诚打个喷嚏。轿车离开华懋,明楼疲惫地仰在后座上,沉浸在海中,只有下巴浮在水面,光照不到他。明公馆没人。明诚打开客厅灯,幽幽地,缺人气。明诚脱了外套,笑道:“你洗澡么。”明楼坐在沙发上,看他。明诚的眼睛很亮,仿佛海面上的星辰。他笑:“我先洗。”明楼的眼睛跟着他转。一楼明楼的书房兼卧房有单独的盥洗室,明诚打开明楼的房间门,没开灯,走进盥洗室,响起水声。明楼突然跳起来,几步冲进房间,一把推开盥洗室的门。明诚站在花洒下,光着脚,没脱衣服。水流拂过他的衬衣,微弱的光下衬衣仿佛抚摸皮肤的波浪,流淌过他劲瘦细薄的,明楼最爱的腰。明诚右手手肘撑着墙壁,拇指贴近嘴唇,低笑:“不蠢。”柔软的水声清脆地撞在瓷砖上,携带着潮湿的情欲的味道肆无忌惮地蔓延。明诚站在水里。伽倪墨得斯,举着水瓶微笑的美少年。明楼欣赏着,笑出声。他不紧不慢地脱外衣,扔在地毯上。“今天一天飘的都是醋味……是该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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