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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口音,是从京城而来吧?父亲千真万确已经去了,你当可从此放心。」44那年轻人略带嘲讽的口气使得宫弦心中一沈,眼神直视他後背问道,「你既知道我来自京城?竟然不怕?」「祸福天定,该如何便是如何,我年纪尚轻,无妻无子,又有甚麽好怕?」宫弦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就为昔年那一件事,老御医隐姓埋名,终老乡野,其子也不敢娶妻生子,唯恐连累家人,这不过是自己所做之事万中之一。他微微垂下头去,寻思片刻又轻声问道:「你难道不曾怨恨?」那年轻人仍不抬头,背对著他低低回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父亲昔年所为虽受人威逼唆摆,毕竟也是他自己应承,我身为人子,又有什麽好怨?便当是替他偿了那条人命债吧。」若换了从前,宫弦早已震怒,此刻却只微微笑道:「你好大胆,竟敢说威逼唆摆......若那被杀之人本就是罪有应得,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前事已成尘埃,再没第二个人会提起,你只管安心便是。」「......人命便是人命,哪有这麽容易安心。」年轻人清淡的语调却引起宫弦心头巨震,想起秦非情那日所说的话来:「阿弦,你可知我也会做恶梦?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亡魂夜夜都来找我叙旧。」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话,对自己从前所为颇有几分感触。那医者听他半天不曾开口,倒也不再嘲讽反驳,「算了,你若不急著追讨旧债,我便先为这人诊治。他身上中的毒甚为奇怪......本是两种剧毒相交,前毒未清,又中新毒,但两种剧毒毒性相克......他可曾吐血过?」宫弦点头应道:「不错,他吐了两次血,血色呈暗黑。」那医者轻轻点头,沈重的语声轻松了好些,「如此便好。既然淤血已吐,他身上的毒已去了大半,只是毒根未除,新旧外伤内伤也颇多,怕是要减损不少寿命。我给他开药调养几日,你再去取几样东西送来,当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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