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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兴趣。当他安静地坐在实验室的角落时,他的目光从来不从实验数据上离开,就像一块发霉的板砖一样没有看头。安迪习惯没有兴趣爱好的生活,就好像他习惯遮住自己半张脸的方形塑料框眼镜。与之相比,与学生相处则显得困难得多。当他试图指出学生的错误时,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还有点结巴,仿佛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为责怪了对方而感到抱歉。没有人想和他开玩笑,因为他听不懂,即使他听懂了,他也太过正经。所剩无多的学生总是在背后嘲笑他,打赌他会从几岁开始秃顶,或者他是否依旧是个可怜的处男,甚至是他能不能听懂某个成人笑话。“克里,我需要说……这段β波可能有一些模糊,也许你可以……呃……试试看让五号测试前再平静一点。”他对学生埋怨数据时,斟酌着用了最礼貌的口吻,并不时抬起眼,看他的话有没有刺激到对方的神经。在大多数学生离开他的项目组转而投奔其他导师后,他与学生的交流似乎就变得愈发困难起来。没有人记得安迪曾经上过地方报纸。安迪是南卡罗来纳大学里最年轻的数学教授。在他博士毕业的年龄里,许多人连本科生涯都没有结束。前年他被聘用时,曾经做为天才人物占有了报纸的一个小角落。报纸用了一点篇幅介绍他关于动物脑电波研究的设想。而在他的研究陷入僵局后,再也没有人想起他了。在这样一个普通的、阳光充足的下午,安迪·菲尔德教授草草地解决了他的午餐,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了起来,将笔记本夹到腋下,准备回实验室。此时是下午一点四十三分。六十分钟后,将有一颗名为无赖的原子弹凭空降落,将安迪平静的生活炸得底朝天。2.下午一点五十分,安迪快步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以他瘦弱的身板而言,他的步速实在很快,活像一只飞驰的土拨鼠。午后阳光照耀在他蓬松凌乱的棕色卷发上,照得他的脑袋像颗发光的鸡米花。他的头发干枯,毛躁,唯一一次受到主人的关注是在安迪第一天来这里上课之前。安迪站在镜子前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但他忘了整理它们,而是认真地评价:“这是一种无规则卷曲[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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