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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这是他第八次做这种事。在司博这个巨大的实验场里,你可以享乐,可以受苦,可以喝极粗劣的麦芽啤酒,奸淫最幼嫩的未成年,兢兢业业地过一生或位于权力之巅耽溺声色,犯罪也好,正义也罢,但你绝对不能做清醒者。你绝对不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秘密。你不能发现你的生活被二十四小时监控——被自己的眼睛监控,你的眼中所见都同步上传到“帝国”中心研究所的服务器,主试官随时可以调看,看你中午贪食了一整个培根披萨,看你和他人在背后闲言碎语嘁嘁喳喳,看你盛夏回家剥落的衣物。听觉同理。在这里,街角路边的监控器不足为惧。因为每个人都是行走的监控器,监控别人,也监控自己。生物芯片接通每个人的视觉影像,更可笑的还可以将现实直接加工,普通的旧沙发被披上全息影像,变成了全新的真皮沙发,你欢天喜地地陷进去,陷进一片劣质海绵里,生物芯片却告诉你的大脑这是高级的牛皮触感。你听风不是风,是遥远的汽笛,摸着路边惨死的猫尸说猫睡得香甜,血污沾了手也浑然不觉。理智的联邦实验人员将人们置于某个情境,观察反应,或者固定阶级进行整个社会形态的观察。从前受制于伦理,只能用动物实现的研究,在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实验资源——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可这些“实验资源”有时会出现问题,如果一个人发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么这个“实验资源”会变成“异常值”,严重对实验场造成威胁。只要一点点端倪,就会被送到“清除者”的刀尖——“清除者”是这个实验场的清道夫,负责将这些可恶的“异常值”尽快清理掉。他们不仅仅会夺走你的生命,还会删除档案,消除人们对你的记忆——于生于死,你都将不复存在。言阳作为“清除者”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是个月明风清的夜晚,风携着微凉的湿气,吹透了他颤抖的内里。任务对象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性政客,他挣扎犹豫间竟被政客察觉了,触响了警报后,他任务失败回到研究中心去,司博怜爱地将他束缚在手术台上。从此以后,杀戮欲望在他的血液里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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