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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处被拧断,像是掐断一截树枝似的,龙飞安只听得喀吧一声响脆,在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前,他甚至扭动了一下脖子,寻找着那异响的来源。季三昧捂住脖子掉落在地,呛咳了几声,才来得及抬头去看来人。——他的沈兄,身形还隐藏在尘雾之中,但季三昧单看来人的脚就知道他是谁。柳树被拦腰铲去了一半,断面处高低不平,粗粝不堪,而龙飞安被沈伐石狠狠按倒在了断面之上。龙飞安两侧胳膊都断了,像是芦苇杆似的扭曲着,紧巴巴地呈局促状夹在腰间。龙飞安的鼻孔和瞳孔一起放大,痛得疯狂挣扎起来,口里啊啊有声,脑袋朝后仰去,后脑勺哐哐砸在树桩上,宛如砧板上垂死的肉狗。沈伐石押紧他的脸,面不改色地敲断了他的双腿。那两条踢蹬的双腿老实了,软踏踏地垂挂了下来,足趾止不住地抽搐、挛缩。龙飞安的口里翻涌着类似于水流的响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沂水仍在安然地潺潺流淌,与龙飞安被稀释过的的哀求呻吟声混作一团。河流可以说是这世间最残酷的旁观者,无论发生了何事,哪怕是有人在其中溺毙,也仍废不了江河的万古之流。沈伐石发了狂,一双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雪落后白茫茫的大地,黑色的瞳仁消失不见,只有狂湃的煞气一层层从他身上翻卷而出。沈伐石面对着龙飞安,冷声为他下了个定义:“死人。”季三昧摸着喉咙,嘶哑地呛咳两声:“师父,留他一条命。”季三昧曾梳理过这次鬼车事件的时间脉络。鬼车出现,正是他被沈伐石带回觉迷寺后发生的事情,因而他相当怀疑,鬼车事件是有人刻意诱导而成,为的就是让自己故地重游,并陷于杀境。这样问题就来了:许泰是一个痴心成狂的疯子,龙飞安也不过是一方的小小法师,如果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异灵根,对自己有所企图,为何不早来奴隶窝里,设计将他买走,而要等沈伐石将自己买走才肯下功夫设陷阱?所以,季三昧有道理怀疑,这二人背后还有人在密谋着些什么。为了引出这幕后主使,季三昧拟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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