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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的姿态，也能够牵制对方一段时间，他最担心的夏炎的人身安全，至少不会再多受一层威胁。

然而这却是韩竟一生之中演得最累的一场戏，比之前几乎耗尽他全部体力的那场话剧还更累百倍。那个时候疲倦的就只有肉体，现在却是他的心像沉入深海，被压得一阵阵缩紧。

因为顾宵所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他曾以为他从黑暗之中拯救了这个人的心灵，可前世的遭遇告诉他，他错得那么离谱。他曾以为这个人对他做出那般忘恩负义的事，必然是因为这个人只将他当做利用的工具，从未认真待他，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似乎又并非如此。

两世以来，他第一次稍微碰触到了顾宵面具之后那些苍白无力的表情，第一次稍微了解到对方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以及在他扮演着爱人这个角色的那么多年之中，自己的傲慢和软弱。

坏人就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这个问题到底是有多自私！

旁观者也许可以冠冕堂皇地为那些恶棍伸张正义，那么多的人都在扮演着卫道士的角色，口中高喊着“罪犯也有人权，应该受到保护和尊重”、“即便是十恶不赦之人，也有资格享受一个完整的家庭，享受家人的探望”、“死刑是野蛮的、倒退的，现代社会应该废除死刑”，等等等等，却从未想过，对于那些当事人、那些受害者来说，被这些恶人的一个念头所毁掉的，是一辈子的幸福。

坏人就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也许有。

因为对方心思阴暗、性格没那么阳光而选择与一个爱自己的人分手，是不是也算自私地辜负了一段感情？——也许是。

可如果那爱是欺骗、伤害、背叛，是玩弄于鼓掌，是用之即弃，甚至是陷害致死，那个不幸被爱上的人，是不是也要为了尊重对方爱一个人的权利，尊重对方的心意，而心甘情愿去死呢？

……开什么国际玩笑？至少他这个人，还没有高尚到那种程度！

耶稣基督也许能做到，可惜他韩竟从来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