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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宽袖薄袍,足上一双银丝线软底长靴,头上比平时重些,是带了镶珠的黄玉冠的缘故。嵇府这些年待我不薄,吃穿用度一律拣上乘的给,偏我对这些是不在意的,穿了去倒不如我那件素色的袍子舒坦,因此常堆着不用。这一身也是估摸着今日不可穿得太过随意,临时从房中随处翻来的。我于是倚门笑问道:“如何?可堪看否?”嵇一苍点点头,问:“怎么没佩玉?”我说:“我不习惯戴那些。”嵇一苍笑道:“自从小时候丢了你母亲给你的莲花玉佩,你就不怎么戴了。”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黯然道:“成雪……她也有一件这个颜色的衣服。可惜……她最近都不怎么见我了。”我闻言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是我的不是,挑了这么一件衣服,叫嵇大公子睹物思人了。不妥不妥,我这就把它换了去。”佯作要关门回屋,嵇一苍忙过来拉住我道:“我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了。不过是个失意人随口的叹息罢了。快些走吧,迟了就不好了。”他说着,伸手拂上我额角的几缕碎发,拉我出了院子。到了南府,只见门前车马熙攘,好不壮观。我随嵇一苍下矫,向门前的侍僮报过名号,方获准进入。过了府内垂花门,但见雕花木栏,长廊亭台,十分富贵壮丽。嵇府与其比之,简直如同茅屋一般。嵇一苍对我说:“受邀的世家子弟都在后厅吃茶,咱们也该过去,白鹿要等晚上皇上来了才能看。”我说:“你与他们周旋去,我不爱见那些人,就不过去了。我看这园子有许多可看的地方,我在这里逛逛,到了时辰你来叫我就是了。”嵇一苍又告诫了我几句,方才去了。我随意走着,到了园内幽静处。秋风来到百花凋,唯见菊花凌霜傲。面前一小片菊花丛令我的心神清爽了几分,便告诉身后跟随侍僮暂且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天色微晚,风渐凉,园中草稀,只剩松柏不凋。我在假山上的石头上坐了一会,一阵困意上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一轮淡月浮夜而出,隐隐有人声在叫我。我忙收拾了衣裳,从假山里走出去。嵇一苍责怪道:“说你不听,又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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