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记_分卷阅读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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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2 (第2/3页)

是母亲主动去帮那女人洗一次澡,回来说,江上客的奖状贴了满墙,那女人在其他地方乱涂乱抓,唯独对那一面墙宝贝得很。

过年的时候,母亲请江上客母子来我家一起吃饭。他穿了件很干净的毛衣,整个人明亮又随和。母亲接下他提来的一小袋鸡蛋和几把挂面,帮他安顿好那女人,请他在屋里随便看看。他翻了翻我的寒假作业,目光很快被属于父亲的书橱吸引了。

书是最大的奢侈品,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因为母亲不愿意给我买一本六元钱的,我被老师罚站了整整一天;我的练习册全都是母亲去书店一个字一个字抄回来的,而且做完一遍之后还要擦掉答案重写一遍。父亲藏书中我唯一能看懂的,被手指磨毛了页边。

当江上客惊喜地翻开一本印满了各色符号与图形的大书时,我突然发现他几乎和父亲一样高了。

即使无数次从他手里接过馒头,即使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去学校,即使他能解答一切我解不出来的应用题,一直以来,我始终怀有某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而当父亲把书借给他,他满面笑意地抱在怀里,我当即悲哀而敏锐地预感到,我太过自信了,他和父亲是一类人,九岁的我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他们。

母亲煮好了江上客带来的鸡蛋和挂面——除夕夜吃下的面条叫做“钱串”,大约是饭桌上的五人来年最需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很开心:那女人梳好了头发,显得很安静,只吃江上客夹到她碗里的东西;母亲在厨房跑进跑出,时不时端出一碟回锅的小菜或是刚煮好的汤;我一边听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一边拣出菜里的肉末;而父亲和江上客在谈我听不懂的东西——他们容光焕发,激动地挥舞双手,两局面黄肌瘦的皮囊里突然冒出了红润的脸色和饱满的精神——我从没见父亲笑得那么开心,那不是面对我时纵容又无奈的笑,不是面对母亲时忧郁伤感的笑,而是激赏和赞许、兴奋和昂扬。他眼里的笑意那么深,像高高涨起的潮水,把自己和江上客裹在里面,而我只能站在岸边,任浪头拍湿我的脚。

其实我心底也是快乐的。打记事起,这是我第一次与父母外的人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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