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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倒在自己怀里的,不管他心在何处。“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世人皆如是,皇帝也不例外。但言浚不是,他求仁得仁。至于桓晔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根本不在乎,毕竟,自己心里也并不纯粹。不久桓晔便醒了,揉着眼睛愣了愣,思绪回笼,板起脸道:“伺候朕如厕。”言浚起身拿来夜壶,扶他靠坐在引枕边,解开了他的小衣。桓晔身上苍白,并非透着粉嫩的颜色,反而稍显病态。“皇上,您要注意身子,不可再如此操劳了。”许是夜半无人私语时,桓晔说话并不似白日那般隐晦:“父皇留给朕这样乱象百出的江山,朕若不勤政操劳,岂能对得起祁皇叔当年扶朕登基之情?”“臣以为劳逸结合,才是保养之道。”言浚复又躺到他身边,“若是身子熬坏了,纵然江山永固,皇上又如何守着呢?”“你今日话格外多。”桓晔枕着他胳膊,闭上眼舒了一口气,拍拍他手背道:“朕知道了,睡罢。今日你挡在朕身前,恐怕也受了惊吓,明日不必早朝了,睡醒再回府。”“是。”言浚扯扯嘴角。“多谢皇上体恤。”原来他也知道,今日挡在他身前的,非止沈砚一人。(四)不知是否是和皇上睡久了,言浚觉得皇上的心思,他都能猜透个七八分了。自从萧索入朝——不——应该说自从他出现在沈砚的生命里,一切都变了天地。桓晔一日日失望下去,眼见着要死心,言浚只觉得无味。仿佛吃了一碟未搁盐的菜,分明吃了,却像没吃。沈砚疯了,皇帝却不能疯。桓晔不疯,他言浚便也不能疯。那个萧索固执无比,除了沈砚,谁的话也不会听。他别无善法,只有使诈。萧索是否真的与沈砚恩断义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再未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人前。沈砚是否阳奉阴违地骗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保住了两个他想保的人,更安抚了一个他最想安抚的人。风流的将军,总比衷情的将军能安皇帝的心。沈砚日日带着南安番人在跟前,桓晔果然满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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