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噩梦（剧情） (第4/4页)

们夫妻俩，眼神犹疑着，嘴巴张了一张，最终却又像蚌一般紧紧闭上。

    父亲的声音倏地传入耳膜，“给你两个选择：要是不离婚，就把这杂种过继给你四叔；否则，就让那个狐狸精带着她的贱种一块儿滚！”

    自己与父亲的距离突然拉得很近，王洛羽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跪在父亲面前。

    王洛羽身子一弹，猛地坐起来，浑身都湿透了。

    他打开台灯，倚靠在床头，用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睡了十几年的卧室再度空旷起来，将他囚在里头。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别的活物，而挂在墙上的电视，床头“嚓嚓”转动的钟，角落里的椅子，却都沉默地审视自己。

    他拉开床头柜，拿出一板药。

    初阳来之后就不吃了，可今晚要是不吃，实在睡不着。

    用水送服后，他拉上灯，继续沉没于黑暗中。

    父亲在几年前因为脑梗突然去世了。他的确也难过，可同时又感到发自内心的轻松。

    他恨自己的不孝，可自己妻离子散的确是父亲导致的。

    葬礼上，母亲向自己道歉。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自己跟前哆嗦，和窗外秋风中雨打的枯叶没什么两样。

    “洛羽啊，是我们对不住你……其实，你爸最后也后悔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啊！他啊，总是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连忙搀扶颤颤巍巍的母亲，柔声安慰着，“妈，没事，我一个人过得不也挺好的？您坐一会儿，别伤了气。爸这样走也是好事，不受罪。”

    母亲坐下，用手绢儿揩着眼泪。王洛羽正想给母亲接杯热水，却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箍住了。

    “洛羽啊，你先别走，妈有话要跟你说。”

    王洛羽回过身，母亲的身躯被黑色外套裹着，在椅子上缩成小小的一团。他蹲在母亲面前，自己的手握住母亲的。

    两人的手都很冰冷，他只能感受到失去弹性后堆在一起的褶皱，被自己来回轻抚的拇指拨弄着，像皮手套。

    “洛羽啊，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再也没人能干涉你的生活了。”

    母亲的手虽然冰冷，却很有力度。他怔怔地看着母亲，瞳仁里燃起了一簇火苗，又很快被冰冷的秋雨浇灭。

    “来不及了，已经过去太久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很亮了。

    王洛羽换着衣服，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