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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如刀的眉眼:“是你戾气太重。”小酒馆对面是沈大夫行医的小摊,排着长队,安安静静,药香散出老远。方寒花在忙里忙外地煎药,一袭白衣,周身浸在水雾中,像个不染尘世的女仙。知道沈大夫无偿医治流民时,薛无衣嘲弄了他半天:“你过去收我那般高的诊金,便是为了做大善人?”沈大夫一脚把他踢出了门:“滚!”薛无衣笑嘻嘻回头:“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呀。”气得沈大夫白胡须发颤。沈大夫年轻时行医四方,闲云野鹤半生。老来落脚在长安,与老妻做伴,行医看心情,出了名的坏脾气。两个儿子一及冠就被他赶出来了家门,大的没见过,小的见过两回,如今不知在哪个胳肢窝里讨生活。十年前薛无衣出事时,没人敢救他,只有沈大夫。那时他的胡须还没有全白,日日拉着老妻坐在巷子口晒太阳,一手摇着蒲扇煎药,一手折了柳条逗逗屋前的黄狗,悠然得像个活神仙。薛无衣从不曾认得他,我走投无路求上门时,也从不曾想过他会救人。神仙是不会救凡人的。佛祖度众生,究竟是为了度众生而度众生,还是为了众生度而度众生,正如沈大夫是个闲神仙还是个怪老儿,我从没有想明白过。有人壮了胆子问他,为何救这杀神。“我喜欢这小子的眼神。”他说。来人瞪眼:“就这样?”沈大夫吹胡子:“就这样。”一只白瓷碗搁在木桌上,清脆碰撞一声。碗里是烧刀子,酒色清冽,光可鉴人。烈酒多半色纯,清澈见底,只有淡酒才会有多般花样,惹得人眼花缭乱。我回神,抬头,菜已经上来了:“我不喝酒。”“我记得,”石秋风道,“试一试又何妨。”我低头看着满满的酒碗:“有些事是不能试的。”他笑:“不试又如何知道。”一碗烈酒下肚,喉咙像是被刀子滚过,生疼生疼,满嘴辛辣之感。我被酒呛到,咳得眼角生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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