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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转身进屋，顾卓就又上来了，并在她微微惊讶，外加十分不解的表情中先她进了屋。

顾卓把笔记本在小茶几上打开，“等你想通了去医院的时候，喊我。”

丁瑾愣着张嘴，下唇缓缓地与上唇分离的触感清晰明确。很久，她才想起来要关门，关门之后才说了句话：“要是我不保胎了，就不用去医院了。”

“不保胎也要去医院，做人流是要预约时间的。”顾卓转头看她。

逆光，丁瑾看不清他眼中浓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觉得那种压力是无形的。

很久很久之后，顾卓才说：“很矛盾，我既不想你要这个孩子，又怕你伤了身体，左右为难，所以我并不给你建议。”他转回去看着电脑，“人都是自私的，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丁瑾抿着唇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但你现在的做法，跟自私搭不上边，所以我更想不通了。”

笔记本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白。顾卓没有看她，对着前面笑了笑，“痛并快乐着，难道你不是吗？”

丁瑾抿了下唇，没有作声，去厨房拿杯子给他泡茶。怎么不是呢？她就是一副贱骨头。可又能怎么样呢？终究抵不过想要跟他在一起的私心。想得有点入神，以至于水都泼出来了，带着茶叶，飘得一塌糊涂。她歪歪嘴，拿毛巾擦掉。其实该把所有与薛皓有关的记忆都一同擦掉。她端着茶出去，却听到顾卓的话。

“这次的茶叶放得刚刚好。”

“因为冲掉一些了。”

“嗯？”

丁瑾没去回答他，“倩倩中午的车，大概三点多钟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让她陪我去就行了。”

“你好意思让人家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回来就立刻跟你奔医院？”

“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顾卓哼笑一声，“不愿意也得愿意的那个人，又消失了吗？一出事就消失，还是个男人吗？真让人鄙视！”

“对。”丁瑾垂着眼低声道：“你是应该鄙视他。你还应该鄙视我。最后你是否也应该鄙视一下你自己？孩子不是你的，不是，我也不是你的谁，不是……”

顾卓“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丁瑾你不要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