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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舒展开四肢，躺在浴缸里，打开了水龙头，开到最大。

冰冷的水源源不断从水龙头里涌出来。

他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双眼看着天花板，黑暗、空洞包裹着他。

缓缓闭上眼睛，让冷水漫过他的身体。

水很快漫到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压在他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这时，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裴燃睁开了眼睛。

他朝着洗漱台看了一眼，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

他心想，别看了，不是她。

手机又振动着响了一下。

这时水位已经漫过他的下巴，即将溢出浴缸来。

他猛地起身。

全身被冷水打湿，一起身就觉得自己像是从冰窟中脱身而出，寒冷刺骨。

他却面不改色，拿起了手机。

发现两条短信都是来自汤淼的，这个认知让他内心忍不住狂喜。

尤其目光落到“明天我们一起把它带回来吧”这一句话上，裴燃就想立马给她打个电话过去。

“你的做法太让人心寒了，没有人能受得了你。淼淼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喜欢你。”

容耀曾说过的话像一盆凉水从他头上浇上去。

裴燃嘴角紧绷着。

不，她只是习惯地关心他而已。

容耀一定没有对她说实话，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就是想独占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这么卑劣，这么无耻。

要是她真的知道了，肯定会对自己失望无比。

这些年，他将自己那所有卑鄙的样子都掩藏起来，只让她看到自己好的那面，现在都暴露无遗。

没用了。

他往后踉跄一步，坐在了浴缸沿边。

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流到瓷砖地板上。

他赤着脚，踩在凉水里。

少年唇色尽失，被打湿的衣服显露出瘦削单薄的身体。

他置身于一片黑暗中，似乎永远也看不到时间的尽头。

汤淼睡前又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裴燃并没有回她的短信，连电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