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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兵权在握。本该志得意满的少年将军,这时看上去竟有一种近乎懊丧的颓唐,一种近乎无措的茫然,衣襟凌乱。走得近了,还能看见他脸颊上一道细细的血迹已经结痂的抓痕。昨晚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一双带着哀求与惊痛的眼眸,蒙着泪水,陡然又从脑海里划过。燕临脚下竟然踉跄了一步。他脸上不剩下多少血色。一名反贼的统帅,谋反软禁了前朝皇后之后,在天未亮开的清晨从坤宁宫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谢危看见他时,眼角都微微抽了一下。这一刻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沉怒更盛。待他走到近处,站在这座为雾气弥漫了少许的宫门前时,便抄起旁边人手中的长棍,用力往他背上打去!这一下的力道极重。燕临未闪未避,几乎打了个趔趄,喉咙里也泛出了隐约的血腥味。他望向谢危:“兄长……”谢危面上看不见半分情绪,只道:“跪下。”燕临咬紧了牙关,眼底竟出现了几分执拗,发了红,大声道:“是她负我在先!我有什么错?便有今日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谢危一双眼终于寒了下来。他半点都没留情,这一次是径直打在他的腿弯,厉声道:“跪下!”两人于宫道之上对峙。彼此仿佛毫不退让。周遭所立兵士皆不敢斜视,只暗自为这一幕所预示之事而心惊不已。这些年来,倾颓黄州,浴血边关,都是他在背后支撑。长兄如父。燕临看了他半晌,到底是未能忽略从那座寝宫之中走出来时的慌乱与迷茫,仿佛做了错事的那个人的确不是她而是自己一般,屈膝跪了下去。已为磨难与征战砥砺过的身躯颀长,面容也在风霜打磨下褪去青涩,变得硬朗。跪在那为露水沾湿的石板上,像是一尊雕像。然而谢危没有半分触动,只是将长棍掷在了地上,道:“她毕竟是皇后!传家训,圣人命,便是让你做出今日这些事来的吗?人言可畏,前朝不稳,你若真想害她死,只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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