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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含清压在手底下，狠狠地打屁股：“你这个小丫头，你这个小丫头，你这个……”

毕艾华手上的力气很大，夏含清很疼，可是她挣扎反抗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毕艾华的脸。

何以诉心伤，泪流满面。

夏含清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毕艾华。

她的奶奶毕艾华，活在前进村这个普通的小村里，和村里的同龄人很不一样，她腹有诗书气自华，不会像别的人那样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也不会为了别人的态度而委曲求全，她的感情总是淡淡的，就算是很希望儿子尽快成家，也能淡定地说出“他老了我就死了”这种话。

就算儿子为了国家背负了一身疾病，她也只是默默悲伤。

可是，就是这样的毕艾华，现在为了她哭成这样。

“奶奶……”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夏含清红了双眼。

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如果，在那个世界更加努力一点，就能早点找到回来的方法，就不会让家人担忧这么久。

信息社会，一个人几十上百天杳无音信，家人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夏含清不挣扎不反抗，来自身体的疼痛依然还在，却被她心底的愧疚盖过。

心如刀绞。

我不该让我的父母亲人，因我的存在而烦恼；我不该让我的父母亲人，因我的消失而忧愁。

最关心我的人，本不应该被我伤害。

来自毕艾华的拍打渐渐停止，她抱着夏含清，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紧紧抱着夏含清，就像是多年前的村里妇人，抱着自家最后的半斤米，那是家人赖以存活的口粮，根本不能交给任何人。

“奶奶，奶奶。”夏含清被泪水糊了一脸，形象不比毕艾华好到哪儿去。

从前院绕过来的洛九天、夏无意和赵不亮赶到现场，看着这两人抱头痛哭的样子，忍不住触动心绪。

回来真好。

真好。

赵不亮掏出洗的干净的手帕，轻轻地为毕艾华擦拭脸颊：“打过了？打累了吧？放手吧，换我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