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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喜欢那个牌子了，戴在手上，也只会显得土气。他傻傻地接了一句，老婆戴什么都会很好看的。

    我随手把袋子放到一边，说，谢谢老公，我好喜欢。

    我抬起头才发现老公今天刻意打扮过，衬衫领带，像个事业有成的正经人。几年前我说我喜欢这个打扮，从前他总穿得像大学生，所以他不知道我不是真的有多喜欢，我只是期盼他早点变成熟。后来我才知道衣着和成熟并没有直接联系。

    我太了解他了，老公看着我像条狗，我笑了笑说，真好看。他就低下头开始摇尾巴。

    我喝了一口水，笑容立刻冷掉，直到今天他还会把这种关注当做我爱他的证明。男人真傻，以为我发现他领带换了，发帘从四六分变成三七分就是对他在意。就像每一次他对我哭，他都以为我是真的能感知到他内心的伤痛，脆弱和敏感一样。

    老公还用手珍惜地摩挲着我送他的袋子，他这一生总是在期待着一些不可能的东西。

    高档餐厅的菜名大多很拗口，用很多没必要的形容词修饰一个成本并不昂贵的菜品，吃到嘴里才明白金钱能买来的不是好吃顶饱的菜而是虚荣，买椟还珠。老公没吃多少，很快放下刀叉巴望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老婆，不好吃，想吃小区门口阿姨做的煎饼果子。我被他盯得没胃口，默默嘲笑他这辈子就是有穷病，就配吃那种廉价的东西。另一边又被他的眼神提醒，这是用他出去卖的钱换来的，我彻底噎住，勉强把带血水的牛肉塞进嘴里，咸涩的汁液像他洒在酒店床单上的汗水。

    我起身想去洗手间，从老公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她搭住他的肩膀，很亲昵地叫他小X，像叫一条小狗的名字。老公回头，女人很夸张地喊道，真的是你啊，刚才远远地看到，没敢认。他的表情僵住，我从来没见过他脸色那么难看的样子，尽管外人看来还是柔和温驯的，只有我知道他心里在哀哀地哭。

    很容易猜到她和他之间是疏离之中带着一些亲昵，在了解彼此的理想抱负信仰之前，先太深入地了解彼此肉体的关系。老公没有说话，面前没吃完的肉排早就冷掉了。那女人看向我，眼神很玩味，也有种没必要的敌意。我说，我是他姐姐，吃完饭先走了，你们慢聊。老公抬起头，我向他们点点头，告诉他，今晚可以不回家。女人笑了，我知道她没有全信，我和老公长得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但她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她赢了，老公变成一种战利品。

    战利品眨了眨眼睛，像没灵魂的破布娃娃。他对我笑，说姐，这个你帮我带回家吧。我回复他说，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