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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三足金乌,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第4/4页)
委屈,柔弱,甚至带着些无辜,十足的幼兽讨饶的意味。也是点玉平时撒娇常用的语气。月泉淮呵笑一声,懒洋洋地抬了腿,不顾点玉还在传输功力的双手,一脚将他踹离了自己身边。 “没有意义的问题不需要问出来——” 点玉被一脚踹倒在地,柔软的腹部疼得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干呕的冲动撑起身跪好,就听见自己头顶落下一道意味深长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月泉淮的声音里有种奇特的抑扬顿挫,那种质感让他无论说什么都好像嗓音带笑,轻柔得仿佛耳语,好似没有任何攻击力,却又带着种鲜明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点玉努力喘了两口气,缓了缓腹中的疼痛后抬头看去,只见他的义父好整以暇地坐着,勾人的凤眸一眨,扫来一道嘲弄却锋锐的目光。 “——三足金乌,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纤细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抹过柔软殷红的唇瓣,软嘟嘟的唇被擦得轻晃一下,修长的手指带走唇瓣上湿润且暧昧的水光。点玉吃痛地喘息着,半跪着,仰望着,看着月泉淮居高临下,单手撑头地冲他落下似笑非笑的眼神。 是嘲讽,是不屑,是戏谑,是目空一切。 三足金乌又如何,绝世神鸟又如何,预言加身又如何,哪怕是早有预谋又如何? 他月泉淮不惧,无畏,倘若天道拦阻,那便以剑破天! 明亮的月华像是清澈的水,从窗口流入房内,将月泉淮的肩背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点玉抿紧了唇瓣,定定地望着月泉淮,他看着他的身影坚定得一如既往,毫不动摇,也永不动摇,就好像月光并未照耀在人的身上,而是照在某座磐石身上。 点玉垂下了头。 他看见月泉淮黑色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蔓延开来,任清风吹拂却一动不动,好似一座悄无声息出现的山峰。点玉忽然想起那夜在烂柯山上,他提剑向自己走来时,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他踏在脚下,又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为他坚定的步伐而让路了。 左手尾指上的金环好像又开始发烫了。 “我知道的,义父。” 点玉轻声回答道。 他不再犹豫,反手拔出背后的月凌霄,划破手臂接了满满的一杯鲜血,亲自奉与自己的义父。月泉淮嘴角轻勾,满意地接过义子的供奉,畅快地将杯中鲜血一饮而尽。 淡淡的乌云像是一层朦胧的轻纱,悄无声息地遮住天上明月的眼睛。缥缈的薄云遮蔽了月光,也遮蔽了屋内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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